的事就成了卧马沟人人皆知的秘密。
十多天后吴根才也张罗着要给二女儿桃花过满月。
改改生的虽是一个女娃子,但他不能落到别人后面去,李丁民热热闹闹地给儿子过了一个满月,他就也要给女儿过一个满月。
因为有了前车之鉴,吴根才在请人吃八碗席的时候就没有让人端着粗瓷碗敞开来喝酒,他专门从下马河买回来几十个小酒盅,用这种小盅子文文雅雅地喝酒,谁都醉不了。和李丁民一样,吴根才也是割肉灌酒,蒸馍买菜早早地准备起来。
本来吴根才不想张张扬扬地给二女儿闹满月,一个女娃子有啥闹的,缓两年等改改生下带把儿的男娃再好好地热闹。是郭安屯咬着耳朵让他改了主意。郭安屯才是一个好张扬的人,他想找机会把那天在李丁民家闹出来的疙瘩解开。他知道那天借酒撒疯,把事情闹的挺别扭,搅了李丁民的心情,也惹的吴根才不高兴。他想把这个过节消弭掉,虽然隔天他就专门给李丁民下过话,但酒桌上闹下的疙瘩还是在酒桌上解开好。于是他找到吴根才。吴根才是个正派人,没有多少歪歪点子。经郭安屯三怂恿四蛊惑就咧着阔厚的嘴唇笑了,就乐呵呵地说:“过就过。就是你说的那话:咱也图个热闹,图个喜庆。也算是个引蛋,为改改明年生儿子当引蛋。”
定下来,就张罗。紧着张罗时间就到了。
有了李丁民的教训,过事这一天吴根才请来帮忙的第一个女人,就是郭安屯的女人彩兰。他本来也想把崖口上的月儿请下来,月儿清爽干练真的能给人长脸增光。吴根才站在上房院的铺砖院子里,扬起头往崖口上张望了好一阵,最后还是决定不请月儿,他没有请她的理由和借口,他和李丁民不一样,李丁民碰上的干亲是耀先,把干亲的女人请下来是名正言顺的事情。除了没有理由和借口,他还怕再惹下是非。月儿毕竟和人不一样,她那样的身份让人不好请。
彩兰被早早地叫下来上了锅头。郭安屯也早早地背着手进了上房院,他进了上房院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有理气长,拉开一张桌子就让院里帮忙的女人给端茶。郭安屯端起碗刚呷一口热茶,李丁民背着手也进了上房院。见李丁民进来,郭安屯赶紧满脸带笑地站起来打招呼。那天他搅了李丁民家的酒席,也觉得过意不去。“丁民来来,这边坐。我给你倒茶,今天你们都是,端盘倒水我给咱跑堂。”
李丁民淡淡地一笑,在拉开的桌旁坐下,心里说:你郭安屯肯当跑堂的,卧马沟谁家过事你不是大腿压二腿往上席上坐的把式。
见李丁民和郭安屯都来了,吴根才亲自提一壶茶过来,说:“先喝口热茶,马上就下臊子面。”吴根才给他们一人续一碗茶,给自己也倒一碗,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说起闲话。这是三个砸断骨头连着筋的人,是根本利益相一致的人。当然他们之间也隐存着许多矛盾,人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要产生一些矛盾和问题,这都是正常的事情。
三个人说了几句闲话,就把话自然地转到今天的事情上。李丁民说:“亲戚们都来了,你还不紧着往门上挂红。”
“挂。”吴根才应一声就往起站。
“哎,你不准备给上房门上写几个字?”李丁民再提醒一句。
转身要走的吴根才扭回脸问:“写个啥字呀?”
“该写啥字自然有人知道。”李丁民很肯定地说,前几天他给小儿子闹满月请耀先写了“弄璋之喜”四个字贴在正窑门上。不识字的人当然不琢磨字,连字都不认识咋琢磨。李丁民不识字,但那天来的亲戚里有识字的,并且还是在书房里专门教字的先生,他看着那四个骨丰肉满的字后,连声说好。李丁民就问:“是字写的好?还是字的内容好?”他担心那个“弄”字,因为郭安屯给他咬过耳朵,说那个弄字不是个好字,是个粗俗猥亵的字,是不能往台面上摆的烂字。男人和女人干那种事就叫“弄”,地主的儿子把那么一个粗俗的字堂而皇之的贴上你的窑门,不是绕脖子骂人糟蹋人吗。李丁民就担心个这。那个识字当先生的亲戚又端详一下门楣上的四个字,一脸钦佩地说:“字写的好,字的内容也好。这是诗经里的话,是圣人们推崇的至理明言。人们都说卧马沟里是一窝睁眼瞎,没一个明眼人,这话差矣……”那个当先生的亲戚还说了许多,李丁民再没有用心听,把那个让人担心的“弄”字搞明白就行了。
看着一脸肯定的李丁民,吴根才就知道他的意思了。坐在一旁的郭安屯当然也明白,他本来就比吴根才心眼多,他倒要看看地主的儿子会不会也把那个猥亵的“弄”字写到吴根才的上房门上。“你是说把耀先叫下来?”吴根才明知故问。“叫他下来写两个字。”李丁民回答说。“行。”吴根才爽快地答应后,扭过脸就让虎林到崖口上叫耀先去了。
耀先和月儿在李丁民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让郭安屯恶恶地糟蹋欺负了一回,回到崖口俩人郁闷了好几天,这种事情不管放在谁身上都和他郭安屯搁不下。当时月儿的细脖子差点让他给捏断,滚到地上半天喘不上气来,这明明是欺负人,可耀先月儿却不能站出来和他说理。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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